踏入這間位於城市之巔的頂層公寓前，周辰拉住了我的手，他有些緊張地看著我手中那個包裝精美的禮盒，壓低了聲音："清顏，要不……我們還是換那個水果籃吧？這個太貴重了，我怕我媽她……會多想。"我看著他，再看看手裡這塊我特意為他母親挑選的百達翡麗腕錶，最終還是在周辰懇求的目光中，將它默默地放回了車裡。
我以為這只是一場普通的家庭會面，一場愛情走向婚姻的必經考驗，卻沒想到，推開這扇門的瞬間，我推開的是一場精心編織的謊言和一個即將引爆的真相。
01
我叫林清顏，和男友周辰交往了兩年。
這兩年里，我一直扮演著一個家境普通、努力上進的城市白領角色。
我並非刻意欺騙，只是厭倦了那些因為我的家世而湊上來的人。
周辰是我在一次行業交流會上認識的，他是一家中型科技公司的項目經理，能力出眾，為人謙遜，最重要的是，他看向我的眼神里，沒有算計，只有純粹的欣賞與愛意。
今天，是我第一次正式拜訪他的父母。
為了這次見面，周辰準備了很久，反覆叮囑我不要緊張，說他父母都是很和善的普通人。
我笑著答應，並且為了配合他口中的"普通"，我特意從衣櫃里找出了一件看起來最"樸素"的連衣裙，搭配一雙平底鞋，臉上也只化了淡妝。
"叔叔阿姨好，我叫林清顏，是周辰的女朋友。"一進門，我便微笑著將手中的水果籃遞了過去。
周辰的父親周建華看起來是個老實人，有些拘謹地沖我笑了笑，接過水果籃。
而他的母親劉梅，則從頭到腳地將我打量了一番，那目光像一台精密的X光機，仿佛要穿透我的衣著，看清我的家底。
她的臉上堆著熱情的笑容，但眼底深處的一抹審視和不易察-覺的失望，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哎呀，來就來嘛，還帶什麼東西，太客氣了！"劉梅嘴上客氣著，一邊接過水果籃隨手放在了玄關的柜子上，一邊熱情地拉著我的手往裡走。
"快進來坐，快進來坐！清顏是吧？真是個漂亮的好孩子！"
"謝謝阿-姨。"我禮貌地回應，目光卻不自覺地被這間房子的裝修所吸引。
這是一套面積巨大的頂層複式公寓，地處全市最昂貴的CBD地段。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鱗次櫛比的摩天大樓和璀璨的城市天際線。
室內的裝修風格是低調的奢華，從義大利進口的魚肚白大理石地面，到牆上掛著的不知名但顯然價值不菲的現代藝術畫作，再到全套的德系智能家居，無一不彰顯著主人的財力和品味。
我有些驚訝，周辰從未告訴過我他家境如此優渥。
他平時生活節儉，開的也是一輛普通的代步車，我一直以為他和我一樣，是靠自己在大城市打拚的普通人。
劉梅似乎非常滿意我眼中流露出的驚訝和艷羨，她臉上的笑容也真切了幾分。
她拉著我的手，像個導遊一樣，熱情地為我介紹起來。
"清顏啊，你看我們家這房子怎麼樣？這可是周辰他爸和我，辛苦了一輩子，再加上周辰這幾年拚命工作，才下定決心買下來的。地段好，視野也好，站在這裡，感覺半個城市都在你腳下呢！"她一邊說，一邊驕傲地拍了拍客廳里那套看起來就價格不菲的真皮沙發。
"這沙發，可是義大利純手工的，坐著特別舒服。還有那邊的廚房，所有廚具都是德國進口的，全智能的，我用著都還有點不習慣呢！"
周辰站在一旁，臉上帶著一絲不太自然的笑容，似乎想說什麼，但又被劉梅驕傲的神情堵了回去。
他輕輕碰了碰我的胳膊，低聲說："我媽就是這樣，喜歡念叨，你別介意。"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心裡卻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房子……為什麼讓我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尤其是客廳牆角那個定製的紫檀木博古架，那個獨特的雕花紋路，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劉梅沒有給我太多思考的時間，她繼續熱情地展示著她的"戰利品"："清顏啊，女孩子以後結了婚，大部分時間還是要在家裡。你看我們這個家，夠大，夠氣派吧？將來你們要是結了婚，生了孩子，也絕對夠住。我們老兩口也能幫你們帶帶孩子，多好。"
她話里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房子，是他們為兒子準備的婚房，也是她在我這個"普通家庭"出身的女朋友面前炫耀的資本。
她想讓我明白，能嫁給她的兒子，住進這樣的豪宅，是我高攀了。
我心中有些失笑，但臉上依舊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我不想讓周辰難堪，也想再看看這位未來婆婆到底想做什麼。
參觀了一圈後，我們回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劉梅給我倒了一杯水，然後看似不經意地問道："清顏啊，聽周辰說，你家也是本地的？父母是做什麼工作的呀？家裡有兄弟姐妹嗎？"
來了，經典的"查戶口"環節。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周辰就搶先說道："媽，我們不是都說好了嗎？別問這些。清顏她爸媽就是普通的工薪階層，都已經退休了。"
"我這不就是關心一下嘛！"劉梅嗔怪地瞪了兒子一眼，然後又笑眯眯地看著我，"普通家庭好啊，普通家庭的女孩子踏實、會過日子。不像現在有些女孩子，眼光高得很，總想著靠男人，自己卻一點本事都沒有。"
她這番話，明著是誇我，暗地裡卻充滿了對"普通家庭"的輕視。
仿佛在她眼裡，普通就等同於沒本事。
我端起水杯，輕輕抿了一口，淡淡地說道："阿姨說的是。我覺得女孩子還是獨立一點比較好，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只有自己強大了，才是真正的依靠。"
劉梅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大概是沒想到我會這麼接話。
她乾笑了兩聲，說道："對對對，有志氣是好事。不過女孩子嘛，終究還是要嫁人的。嫁得好，比什麼都強。你看我們周辰，雖然現在只是個項目經理，但他年輕有為，以後前途無量。再加上我們家現在也換了這大房子，以後你們的日子，只會越過越好。"
說到房子，她又來了精神，指著窗外的江景，語氣中充滿了無限的優越感："看到對面那棟樓了嗎？那裡是咱們市最有名的富人區，聽說裡面住的非富即貴。不過啊，他們那邊雖然名氣大，但論視野和清靜，還真不一定比得上我們這裡。我們這棟樓，可是請了風水大師看過的，聚財、旺運！"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因為對面的那棟樓，正是我家。
而這間公寓，我也終於想起來為什麼這麼熟悉了。
上個月，我爸的助理王叔給我發過這裡的照片和資料，說是我爸送給我的二十五歲生日禮物，房產證都已經辦好了，就在我的名下。
只是我最近工作太忙，一直沒抽出時間過來看一眼。
我怎麼也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參觀"我自己的房子。
更沒想到，周辰的父母，竟然會住在這裡，並且還宣稱這是他們買的。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辰他知道嗎？
我看向周辰，他正一臉尷尬地試圖轉移話題："媽，別老說房子了，清顏第一次來，我們聊點別的吧。"
然而劉梅卻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似乎下定決心要在我面前把優越感秀到底。
她站起身，走到電視櫃旁，拿起一個精緻的相框，遞到我面前，炫耀道："清顏，你看，這是我們一家人前幾天在這裡拍的，溫馨吧？"
照片上，劉梅、周建華和周辰笑得都很燦爛，背景正是這間豪華的客廳。
劉梅看著我，笑得愈發得意和熱情，她拉著我的手，親切地拍了拍，說出了一句讓我忍俊不禁的話。
"清顏啊，以後你嫁過來了，就是我們周家的人了。阿姨跟你說，你千萬別客氣，就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一樣，知道嗎？想吃什麼、用什麼，都跟阿姨說，千萬別見外！"
她的語氣那麼真誠，那麼熱情，仿佛是給予了我天大的恩賜。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
周辰緊張地看著我，生怕我因為他母親的炫耀而感到不舒服。
周建華也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我看著劉梅那張寫滿了"你占大便宜了"的臉，終於忍不住笑了。
我放下水杯，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笑容溫和而燦爛。
"好的，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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