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塊？」王強皺著眉，「媽，禮金不是收了十萬塊嗎？怎麼還要我們自己掏錢？」
「禮金……禮金被浩子拿去還賭債了。」劉梅的聲音有些含糊。
「媽！」王強提高了音量，「你怎麼能把禮金給王浩還賭債？那是壽宴的錢啊！」
「我也沒辦法啊！」劉梅哭著說，「浩子欠了別人十萬塊賭債，要是不還，別人就要打斷他的腿！我只能先把禮金拿給他還一部分了。」
王強看著王浩，眼神里充滿了失望：「王浩，你怎麼能賭錢？還欠了這麼多？」
王浩低著頭，不敢看王強：「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一時糊塗……」
「一時糊塗？」王強冷笑一聲，「你這是一時糊塗嗎？你這是敗家！」
「好了好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劉梅趕緊打圓場，「兒子，你先把帳結了，不然酒店要報警了。你放心，這五萬塊錢，媽以後一定還給你。」
王強看著劉梅，又看著酒店經理，心裡很是為難。
他手裡確實有五萬塊錢，那是他和張嵐準備給小雅報興趣班的錢。
「這錢不是我的，是我和張嵐準備給小雅報興趣班的錢。」王強說。
「報什麼興趣班啊！一個丫頭片子，學那些沒用的幹什麼！」劉梅說，「先把帳結了再說！小雅的興趣班，以後再報也一樣！」
「媽，你怎麼能這麼說？」王強看著劉梅，「小雅是你的親孫女，你怎麼能這麼對她？」
「我怎麼對她了？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劉梅說，「你要是不結帳，酒店報警，我們王家的臉就丟盡了！」
就在這時，王強的手機響了。
是張嵐打來的。
王強的心裡一動，趕緊接起電話：「老婆，你回來了？」
「我還沒回去，還有點事要處理，大概明天回去。」張嵐的聲音在電話里很平靜，「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跟你說，小雅的興趣班報名時間快到了，那五萬塊錢你別亂動。」
王強的臉一下紅了，他看了一眼劉梅，支支吾吾地說：「老婆，我……」
「怎麼了？」張嵐問。
劉梅趕緊搶過電話：「張嵐！你趕緊給王強打五萬塊錢！我們在酒店結帳，還差五萬塊！」
張嵐的聲音一下冷了下來：「我憑什麼給你們打錢？壽宴又沒請我們，我們為什麼要付帳？」
「你是王家的兒媳，給公公結壽宴的錢不是應該的嗎？」劉梅說，「你要是不打錢，酒店就要報警了！到時候丟的是我們王家的臉，也是你的臉！」
「我不在乎。」張嵐說，「還有，我已經在出差的飛機上了，信號不好，掛了。」
說完，張嵐就掛了電話。
劉梅看著手裡的手機，氣得渾身發抖：「這個張嵐！居然敢掛我電話！我看她是不想過了！」
酒店經理看著他們，臉色越來越難看：「各位，要是你們再不結帳，我們真的要報警了。」
王強看著眼前的局面，心裡充滿了絕望。
他知道，張嵐是不會給他們打錢的。
可要是不結帳，酒店報警，事情就鬧大了。
就在這時，王強的姐姐王敏突然走了進來。
王敏是王強的親姐姐，嫁到了外地，這次公公過壽，她特地趕了回來。
她昨天就回去了，今天是因為落下了東西，才回來取的，沒想到正好碰到了這件事。
「媽，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王敏看著眼前的局面，皺著眉問。
劉梅看到王敏，趕緊拉著她的手：「敏敏，你可來了！快，給媽拿五萬塊錢，給酒店結帳！」
王敏沒有理劉梅，而是看著王強：「哥，到底怎麼回事？」
王強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地跟王敏說了。
王敏聽了，氣得臉色鐵青：「媽！你怎麼能這麼偏心？哥和嫂子他們那麼不容易，你不但不幫他們，還這麼欺負他們！還有王浩，你怎麼能賭錢？你對得起爸媽嗎？」
「我偏心？我怎麼偏心了？」劉梅不服氣地說，「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
「為了這個家？」王敏冷笑一聲，「你這是在害這個家！媽，我告訴你，這錢我不會給的！壽宴沒請哥和嫂子，他們憑什麼付帳？還有，那些禮金，是親戚們給爸的壽禮，你怎麼能拿去給王浩還賭債？」
「我……」劉梅被王敏問得說不出話來。
王敏看著酒店經理，抱歉地說：「經理，實在對不起，這件事是我們家的錯。不過壽宴的錢，不該由我哥來付，因為他們根本沒被邀請。至於那些禮金，被我弟拿去還賭債了，我會讓我弟儘快把錢還上，給酒店結帳。」
酒店經理點了點頭：「好，我們可以再等幾天，但是請你們儘快把錢還上。」
說完，酒店經理就帶著工作人員走了。
客廳里，只剩下王家一家人。
劉梅還在抹眼淚，嘴裡嘟囔著：「我怎麼就養了你們這麼群不孝順的孩子……」
王建國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狠狠吸了口煙：「行了！別嚎了！丟不丟人！」
劉梅立刻止住哭聲，委屈地說：「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浩子要是被人打斷腿，你忍心嗎？」
王敏看著眼前這荒誕的一幕，氣不打一處來：「媽，你就是被王浩慣壞了！他賭錢欠債，你不教育他，反而拿爸的壽禮去填窟窿，你想過後果嗎？」
王浩縮著脖子，不敢吭聲。他知道這次闖了大禍，要是姐姐不幫著說話，爸媽真可能不管他。
「後果？後果就是我兒子不能出事！」劉梅梗著脖子反駁，「那點禮金算什麼？以後浩子出息了，還能少了你們的好處？」
王強突然開口，聲音沙啞卻堅定：「媽，以後王浩的事，我不會再管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
劉梅不敢置信地看著他：「你說什麼？他是你弟弟！你不管他誰管他？」
「我管了他八年，從他結婚彩禮到換車，我哪次沒幫？」王強紅著眼眶，積壓的情緒終於爆發，「可我換來了什麼？換來了你們連爸的壽宴都不請我和張嵐，換來了你們嫌棄小雅是女孩，換來了張嵐要跟我分開！」
他指著王浩：「你欠的賭債，自己想辦法還！爸的壽宴錢，也該你出！這些年你花爸媽的錢還少嗎？」
王浩猛地抬起頭：「哥！我哪有花爸媽多少錢？那都是他們自願給我的！」
「自願？」王強冷笑，「他們的錢里，還有我當年給爸工廠幫忙的分紅！你以為我不知道？」
王建國的煙蒂掉在地上，他猛地踩滅：「你怎麼知道的？」
「張嵐整理爸舊文件的時候看到的。」王強說，「當年爸工廠改制，我幫著跑前跑後三個多月，最後分紅下來，你說生意虧了，一分沒給我。直到去年整理東西，張嵐才看到那份分紅協議，上面寫著十萬塊。」
劉梅臉色一白，趕緊說：「那錢……那錢給你爸看病花了！」
「爸那幾年根本沒住過院！」王強的聲音越來越大，「我以前是傻，被你們的『孝道』綁著，什麼都忍。可張嵐和小雅沒錯，你們不能這麼欺負她們！」
王敏走上前，拍了拍王強的肩膀：「哥，你終於想通了。」
她轉向劉梅和王建國：「爸，媽，哥說得對。這些年你們偏心王浩，把哥一家的心都傷透了。張嵐是個好嫂子，要不是她，哥的日子早就過不下去了。你們要是還想這個家不散，就趕緊給張嵐道歉，把該給哥的錢還回來。」
王建國沉默了，他看著王強通紅的眼睛，又看了看縮在一旁的王浩，心裡第一次泛起悔意。
當年那筆分紅，確實被他挪給王浩買婚房了。他總覺得大兒子穩重，能自己扛事，小兒子沒本事，得幫襯著點，卻忘了大兒子也需要關心。
劉梅還想爭辯，王敏搶先開口：「媽，你要是再護著王浩，將來他犯了更大的錯，誰也救不了他。這次的事，必須讓他自己承擔後果。」
王浩急了：「姐！我去哪弄五萬塊錢啊？那些放高利貸的還等著呢！」
「你自己闖的禍，自己解決。」王敏態度堅決，「要麼跟爸媽說實話，讓他們用養老錢給你填窟窿，要麼就去跟放高利貸的協商，慢慢還。總之，哥和嫂子不會再給你一分錢。」
劉梅看著王浩可憐巴巴的樣子，心又軟了：「敏敏，你就先幫你弟墊上吧，以後他肯定還你。」
「我不會墊的。」王敏搖了搖頭，「媽，我這次回來，本來是想給爸過壽，順便跟你們說，我那邊有個項目，想拉哥一起做。要是哥再被王浩拖累，這輩子都別想翻身了。」
王強眼睛一亮：「什麼項目？」
「我婆家做建材生意，最近在咱們這邊有個分點，缺個可靠的人管理。」王敏說，「我本來就想推薦你，要是你能過來，一個月保底八千，乾得好還有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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