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錢包里拿出江辰的工資卡和所有信用卡，遞給了經理，「刷我老公的卡。密碼是他的生日。哦，對了，跟你們說一下，我老公這個人呢，最大方了，他昨天特意交代我，一定要把家裡人照顧好，錢不是問題。所以，你們的服務，不管是食材、設備還是其他任何消費，都請用最高標準，千萬不要替他省錢，不然他會不開心的。」
家政經理的眼睛瞬間亮得像燈泡，恭敬地接過卡：「好的林女士，我們完全明白！保證讓江先生和他的家人享受到最頂級的服務！」
看著婆婆和小姑子那副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中的幸福模樣，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別急，好戲，才剛剛開始。
03
專業的團隊效率是驚人的。
合同一簽完，整個家就像一台精密的儀器，立刻高效運轉起來。
營養師劉先生第一時間檢查了冰箱，然後列出了一張長達三頁的採購清單，上面全是進口有機食材和高級滋補品，比如澳洲的和牛、法國的黑松露、野生的海參……他彬彬有禮地告訴李秀梅：「伯母，根據您的身體狀況，這些食材能更好地幫助您恢復。」李秀梅看著那些只在電視里見過的名詞，樂得嘴都合不攏。
金牌護工王姐則給李秀梅做了一套全面的身體評估，然後從帶來的專業設備箱裡拿出各種理療儀，開始為她做康復按摩。
那套設備，我瞥了一眼，光是其中一台就價值不菲。
小姑子江月的私人助理小張更是敬業，不僅立刻幫她調試好了直播設備，還根據她的「網紅事業規劃」，為她制定了一套形象提升方案，第一步就是——購物。
小張拿著江辰的信用卡，帶著江月直奔本市最高端的商場，美其名曰「打造人設」。
而我，則悠閒地坐在陽台的躺椅上，喝著咖啡，看著這一切。
下午兩點，江辰的電話打了過來，語氣有些焦急：「婉婉，我怎麼收到好幾條消費簡訊？加起來都五萬多了！是不是卡被盜刷了？」
我懶洋洋地回答：「哦，沒有啊老公，是我刷的。」
「你刷的？你買什麼了要五萬多？」江辰的聲音拔高了八度。
「也沒買什麼，」我輕描淡寫地說，「就是給媽請了個護工，給妹妹請了個助理，順便買了一周的菜而已。你不是說要好好照顧他們嗎？我總得把設備和人員都配齊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
我幾乎能想像到江辰那副想發火又找不到理由的憋屈樣子。
畢竟，「照顧家人」可是他親口說的。
「請……請保姆了？請一個不就行了，怎麼會花這麼多？」他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一個怎麼夠？」我故作驚訝，「媽的身體金貴，妹妹的前途也重要，我這不是怕怠慢了他們嘛。老公你放心，我請的都是最專業的，絕對物超所值。哦，對了，剛才營養師說，媽的身體需要靜養，家裡的環境也要升級，他建議把家裡的床墊、沙發都換成符合人體工學的，還要加裝一套全屋新風系統。我已經讓司機帶他去辦了，估計很快就會有新的消費簡訊了，你注意查收哦。」
說完，我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掛了電話。
果然，不到半個小時，江辰的電話又追了過來，這一次，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顫音：「林婉！你瘋了嗎？！又是二十萬！一張床墊要十萬塊？你當是金子做的嗎？」
「老公，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委屈地說，「這都是為了媽的身體啊。醫生說了，睡眠質量對恢復很重要的。你放心，這個牌子是全球頂級的，對腰椎特別好。我們做子女的，難道不應該給父母最好的嗎？」
我一頂「孝順」的大帽子扣下去，江辰頓時啞火了。
他只能咬牙切齒地說：「那……那你也不能這麼花錢！我的卡里總共就這麼點錢！」
「錢不夠了嗎？」我恍然大悟，「哎呀，你看我這腦子。沒關係老公，你不是還有幾張信用卡嗎？額度應該還夠吧。你放心，錢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我會安排好一切的。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啊。」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江辰的手機應該被消費簡訊徹底轟炸了。
小姑子江月在助理的陪同下，血拚了十幾萬的奢侈品。
營養師和司機不僅訂購了全套的頂級家具，還順便把家裡的廚具、餐具全部換成了德國進口的。
甚至連那隻布偶貓，寵物保姆都給它安排上了全套的貴族服務，包括但不限於貓糧只吃進口凍干，貓砂盆是全自動的，還預約了全市最貴的寵物美容。
傍晚，江辰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他看著煥然一新、堪比五星級酒店的家，看著容光煥發、正在享受專業按摩的母親，看著穿戴一新、正在指揮助理拍vlog的妹妹，再看看恭敬地站在一旁、隨時待命的「服務團隊」，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晚飯是營養師親手做的法式大餐，精緻得像藝術品。
李秀梅和江月吃得讚不絕口，而江辰卻味同嚼蠟。
飯後，家政經理拿著一疊厚厚的帳單，畢恭畢敬地遞到他面前：「江先生，這是今天的消費明細，一共是四十八萬六千元。您的借記卡餘額已不足，我們刷了您的三張信用卡，額度已經全部用完。請問明天的消費，您是提供新的銀行卡，還是我們暫停服務？」
江辰看著帳單，手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他猛地抬起頭，雙眼赤紅地瞪著我，一字一句地嘶吼道：「林婉，你到底想幹什麼？！」
04
面對江辰的咆哮，我只是優雅地用餐巾擦了擦嘴，微笑著說：「老公，你吼什麼呀？我不是在按照你的要求，『好好照顧』你的家人嗎？
你看，媽今天多開心，妹妹也找到了事業的方向，這個家現在充滿了歡聲笑語，多好啊。」
「歡聲笑語？這是我的血汗錢！」江辰氣得渾身發抖，「一天就花了將近五十萬！你是不是想讓我破產？」
「你的血汗錢？」我臉上的笑容不變，眼神卻冷了下來，「江辰，你摸著良心問問自己，你那一個月八千塊的工資，夠你媽買一件衣服，還是夠你妹妹買一個包？這個家，到底是誰的血汗錢在撐著？」
我的話像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抽在江辰臉上。
他瞬間漲紅了臉，卻無法反駁。
一旁的李秀梅見狀，立刻不樂意了，把筷子一摔：「林婉，你怎麼說話的！我兒子怎麼了？他辛辛苦苦掙錢養家，你不體諒就算了，還這麼敗家！一天花幾十萬，你這是要我們全家的命啊！我們就是普通人家，用不起這麼貴的保姆，趕緊把他們都辭了！」
江月也跟著附和：「就是啊嫂子，你也太誇張了。雖然有助理的感覺是挺爽的，但這也太花錢了。哥，你快讓她把人都辭了！」
她們現在知道心疼錢了？
享受的時候怎麼不說？
我看向家政經理，經理心領神會，立刻上前一步，微笑著對江辰說：「江先生，按照合同規定，如果您單方面提前解約，需要支付我們十位員工未來三個月的全額工資作為違約金。另外，今天已經採購的所有物品，都是根據您的家庭需求定製的，無法退貨。所以，您需要支付的違約金總額為……一百八十萬元。」
「什麼？！」江辰、李秀梅、江月，三個人異口同聲地尖叫起來，臉上血色盡失。
一百八十萬！
這個數字像一座大山，瞬間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江辰猛地轉向我，眼中充滿了怨毒和不可置信：「林婉！你算計我！你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
「算計？」我終於收起了笑容，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江辰，是你先算計我的。你和你的家人，一邊心安理得地花著我的錢，一邊又嫌棄我、算計我，想把我變成一個不拿工資的全職保姆，榨乾我最後一絲價值。是你，親手毀了我們之間的一切。」
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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