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年來，所有的費用都是我在承擔，他們從來沒有主動出過一分錢。
"慧慧說得對，"大哥點頭附和，"我們也算是有投入的，現在用房子做個抵押擔保，有什麼不可以？"
我看著眼前的大哥和大嫂，突然覺得很陌生。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老實本分的哥哥嗎？這還是我當初覺得溫柔善良的嫂子嗎？
"而且小張，"李老闆也加入了勸說，"你想想，如果這個項目成功了，你能分到至少一百萬的利潤。這不比你上班強多了？"
"是啊，有了這筆錢，你買房子、結婚都不愁了。"
"現在這個社會，不投資就等於貶值。你把錢放在銀行里能有多少利息？"
這些話聽起來都很有道理，但是我心裡清楚，這很可能就是一個陷阱。房產局的電話不可能是巧合，肯定是有人舉報了這個團伙。
"小張，我不管你怎麼想，"大哥站起來，語氣變得很嚴厲，"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明確的答覆。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如果不答應呢？"我也站了起來。
"如果不答應，那就說明你根本不把我當哥哥。"大哥的眼神變得很冷，"從此以後，我們兄弟情分就到此為止了。"
這話像一把刀子捅在我心裡。從小到大，大哥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如果失去了他，我就真的孤身一人了。
但是如果答應了，我很可能會失去這套房子，失去立足之地。
我陷入了巨大的痛苦和糾結中。
就在這時，小侄子跑了過來，拉著我的衣角："二叔，你們為什麼不高興？是不是在吵架？"
我低頭看著他天真無邪的臉，心裡更加難受。如果我和大哥鬧翻了，這個孩子也會受到影響。
"沒事，乖，去玩吧。"我摸了摸他的頭。
"小張，你到底答不答應？"大哥催促道。
我看了一眼大嫂，她依然低著頭，但是我能感覺到她在偷偷觀察我的反應。
想起她昨天的電話，我心裡突然有了一個疑問：她為什麼要提醒我？她和大哥是夫妻，應該站在同一戰線才對。
除非……除非她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想。"我最終說道。
"還想什麼？"大哥不耐煩了，"都已經想了這麼長時間了。"
"就十分鐘，十分鐘後我給你答覆。"
我說完就走向了廁所，我需要冷靜一下，也需要找個機會單獨和大嫂談談。
在廁所里，我給大嫂發了個簡訊："我需要和你單獨談談，關於昨天你說的那件事。"
幾分鐘後，大嫂敲響了廁所的門。
"小張，你在裡面嗎？"
我開了門，她走了進來，並且鎖上了門。
"你昨天提醒我的事情，是指這個投資項目？"我直接問道。
她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小張，你千萬不能答應。"
"為什麼？你能告訴我真相嗎？"
大嫂猶豫了一下，然後深吸了一口氣："因為這個項目根本就是假的，他們就是想騙你的房子。"
我的心沉了下去，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聽到確認的消息，還是感到震驚和憤怒。
"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你不是應該和大哥一起的嗎？"
"因為……"她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因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騙。這五年來，是你照顧我們，沒有你，我們根本過不下去。"
"可是你們……"
"我知道我們做得不對，我知道我們讓你受委屈了。"她哭得更厲害了，"但是小張，你要相信我，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你。這個項目是你哥哥的朋友提出來的，他們說可以賺大錢，你哥哥就動心了。"
"那你為什麼不勸阻他？"
"我勸過，但是他不聽。他說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錯過了就再也沒有了。而且他們還說，就算項目失敗了，大不了把房子賣了還錢，反正你一個人也住不了這麼大的房子。"
我聽了這話，更加憤怒。原來在他們眼裡，我的房子就是他們的資源，可以隨意處置。
"小張，我知道你恨我們，但是求求你，不要答應這個要求。"大嫂握住我的手，"如果你失去了房子，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我看著她真誠的眼神，心情變得複雜起來。也許她確實是在真心保護我。
"那接下來怎麼辦？"我問道。
"你就說不同意，不管他們怎麼說都不要答應。"
"可是這樣大哥會和我鬧翻的。"
"那也比你失去房子強。"大嫂擦了擦眼淚，"小張，你是個好人，你不應該被我們連累。"
敲門聲響起，大哥在外面喊："你們在裡面幹什麼？怎麼這麼長時間？"
"馬上出來。"大嫂應道，然後對我小聲說，"記住，千萬不要答應。"
我們走出廁所，回到餐廳。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
"小張，考慮得怎麼樣？"大哥問道。
我深吸了一口氣，做了一個也許會改變我一生的決定："哥，對不起，我不能答應這個要求。"
餐廳里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05
"你說什麼？"大哥的聲音充滿了不敢置信，"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能答應用房子做抵押。"我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但內心已經在顫抖。
"為什麼？"大哥的臉色變得鐵青，"你給我一個理由！"
"我覺得風險太大了，這房子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風險？什麼風險？"李老闆站了起來，臉色也不好看，"小張，你這是不信任我們嗎？"
"不是不信任，是……"
"是什麼？"大哥打斷了我的話，"是你根本就沒把我當哥哥！"
"哥，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是怎樣？"大哥的聲音越來越大，"我辛辛苦苦為了這個項目奔波了幾個月，好不容易有了機會，你連試都不願意試？"
"可是這畢竟是我的房子……"
"你的房子？"大哥冷笑了一聲，"這房子是爸媽買的，憑什麼就是你的？"
"當時是爸媽這麼安排的……"
"當時爸媽那麼安排，是為了你方便結婚！現在你都30了還沒結婚，那房子憑什麼不能讓我用一下？"
在場的朋友們也開始指責我：
"小張，你這樣做不厚道。"
"就是啊，自己兄弟都不信任，還能信任誰？"
"這麼好的投資機會，你居然不要？"
我感到巨大的壓力，幾乎要窒息了。但是我知道，我不能退縮，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哥，我真的不能答應。"我再次堅定地說道。
"好！很好！"大哥氣得渾身發抖，"張偉，從今天開始，我們兄弟情分就到此為止了！"
"哥……"
"別叫我哥！我沒有你這樣的弟弟！"大哥指著我，"這麼多年我白疼你了！"
"爸爸，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小侄子被嚇哭了，跑到大哥身邊拉著他的衣角。
"去，別煩我！"大哥一把推開了孩子。
小侄子摔在地上，哭得更厲害了。
我趕緊跑過去把孩子扶起來："沒事，沒事，二叔在這裡。"
"二叔，我好怕。"小侄子抱著我，渾身發抖。
看著孩子驚恐的樣子，我的心都碎了。
"小張，既然你這麼絕情，那我們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大哥開始收拾東西，"慧慧，我們走！"
大嫂站起來，眼中含著淚水，但是她沒有說話。
"不是，強哥，這事還可以再商量商量。"李老闆試圖挽回，"小張可能是一時想不開，我們再勸勸他。"
"勸什麼勸？他心裡根本就沒有我這個哥哥！"大哥氣沖沖地說，"慧慧，帶上孩子，我們走！"
"可是我們住哪裡？"大嫂小聲問道。
"住哪裡都行，就是不能住在這裡！"大哥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大嫂走過來，想要抱走小侄子，但是孩子緊緊抱著我不肯撒手。
"媽媽，我不要走，我要和二叔在一起。"
"乖，我們要和爸爸一起走。"大嫂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不要！我就要和二叔在一起！"孩子哭得更厲害了。
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樣，這個孩子從小就和我親近，突然要分離，他怎麼能接受得了？
"小強，你聽話，跟媽媽走。"我強忍著眼淚，輕撫著孩子的頭髮，"以後二叔會去看你的。"
"真的嗎？"孩子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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