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夢潔從未想過，人生最大的考驗不是職場上的明爭暗鬥，而是來自最親密的家人。
當女兒和侄女同時收到985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刻，她以為這是雙喜臨門，卻不知一場精心設計的道德綁架正悄然逼近。
公婆帶著不容拒絕的笑容登門，開口便是60萬的資助要求。
丈夫沉默不語，親戚們連聲附和，所有人都認為她應該犧牲自己的女兒，成全整個家族的期望。
胡夢潔看著這一張張熟悉的臉孔，突然感到一陣陌生。
她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只說了一句話，整個客廳頓時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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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金榜題名
七月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胡夢潔剛擦過的地板上。她哼著歌，仔細擦拭著餐桌，時不時望向牆上的鐘。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高考錄取結果即將公布。
手機突然響起，打破了周日上午的寧靜。
「媽媽！我考上了！」女兒林曉雯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抑制不住的激動，「我被交通大學錄取了！」
胡夢潔的手微微一顫，擦拭動作戛然而止。淚水不由自主地湧上眼眶。
「太好了寶貝！媽媽太為你驕傲了！」她聲音哽咽，「你爸爸知道了嗎？」
「我剛給爸爸發了消息，他說晚上回來給我帶禮物！我先給爺爺奶奶也報個喜！」
掛斷電話，胡夢潔站在原地，喜悅如潮水般涌遍全身。十二年寒窗苦讀，女兒終於如願以償。她想起無數個陪女兒挑燈夜戰的晚上，想起那些穿梭於各個補習班的日子，所有的付出在這一刻都有了回報。
她正準備打電話給丈夫林國棟，手機又響了起來。這次是嫂子張愛華。
「夢潔啊！佳佳也考上了！北京大學！」嫂子的聲音尖銳而興奮，「咱們家真是雙喜臨門啊！兩個姑娘都這麼有出息！」
胡夢潔真心為侄女感到高興：「太好了！佳佳一直成績就好，能上北大真是實至名歸！」
「今晚來爸媽家吃飯吧，咱們好好慶祝慶祝！國棟那邊我已經通知了。」
「好，我們一定到。」胡夢潔笑著答應。
傍晚，胡夢潔精心打扮後，帶著準備好的禮物，與丈夫林國棟一同前往公婆家。一路上，她興致勃勃地談論著女兒的未來規劃，卻沒有注意到丈夫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公婆家裡已經熱鬧非凡。大哥林國強和嫂子張愛華早早到了，侄女林佳佳正被親戚們圍在中間，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胡夢潔的女兒曉雯則坐在角落，安靜地看著手機。
「咱們家的兩位才女來啦！」公公林建國洪亮的聲音響起，他同時摟住曉雯和佳佳的肩膀，「一個是交大才女，一個是北大才女，我們林家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婆婆趙春梅從廚房端出最後一道菜，臉上堆滿了笑容：「都來坐吧，今天可是個大日子！」
餐桌上擺滿了各色菜肴，中央還有一個寫著「金榜題名」的蛋糕。大家舉杯相慶，氣氛熱烈非常。
酒過三巡，公公突然清了清嗓子，桌上頓時安靜下來。
「今天是個高興的日子，咱們林家一下子出了兩個名牌大學生。」公公的目光掃過全桌，「作為長輩，我和你們媽媽商量了，決定給兩個姑娘發紅包！」
公公掏出兩個厚實的紅包，分別遞給曉雯和佳佳。曉雯開心地接過，佳佳也微笑著道謝。
嫂子張愛華瞥了一眼兩個紅包，突然笑道：「爸，您這可偏心了啊。佳佳的紅包可比曉雯的厚多了。」
桌上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曉雯下意識地捏了捏自己的紅包，臉上的笑容凝固了。
公公擺擺手：「佳佳要去北京讀書，消費水平高，多給點也是應該的嘛。」
胡夢潔心裡掠過一絲不快，但很快壓了下去。她不想在這種喜慶的日子裡掃興，便笑著打圓場：「爸考慮得周到，北京確實消費高。曉雯在上海讀書，我們周末還能去看看她，也方便。」
婆婆趙春梅接話道：「是啊，曉雯離家近，有個什麼事都能照應。佳佳一個人去北京，那才是真正需要我們多支持呢。」
話題很快轉向了兩個孩子的大學生活準備。嫂子張愛華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佳佳的計劃，要去哪裡買筆記本電腦，要準備什麼樣的衣物，仿佛女兒是要出國留學一般。
胡夢潔注意到，丈夫林國棟整個晚上幾乎沒怎麼說話，只是默默地喝酒吃菜。她以為他只是累了，便沒有多想。
晚餐結束後，女人們幫忙收拾餐桌，男人們在客廳喝茶聊天。胡夢潔正要把剩菜端進廚房，婆婆拉住了她。
「夢潔，你來一下，我和你爸有點事想跟你商量。」婆婆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胡夢潔心裡咯噔一下，隱約感到這不是普通的「商量」。她跟著婆婆走進書房，公公已經坐在那裡等候多時。
第二章 巨額請求
書房不大，布置得古色古香。公公坐在寬大的紅木書桌後，婆婆則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胡夢潔注意到，丈夫林國棟不知何時也跟了進來，默默站在門邊。
「夢潔啊，坐。」公公指了指面前的椅子。
胡夢潔依言坐下，雙手不自覺地放在膝上。書房裡的氣氛讓她感到壓抑。
公公沉吟片刻，開口道：「今天佳佳和曉雯都考上了好大學，我們做長輩的很是欣慰。不過...」他頓了頓，看向婆婆，似乎是在尋求支持。
婆婆接過話頭：「佳佳考上北大不容易，咱們整個家族都臉上有光。但是北京開銷大，國強和他媳婦那點工資，怕是供不起啊。」
胡夢潔點點頭：「這倒是，北京消費水平確實高。不過佳佳成績那麼好，可以申請獎學金，再加上助學貸款，應該沒問題吧？」
公公搖搖頭：「貸款那是要還的！佳佳一個女孩子，不能一畢業就背一身債。我和你媽商量過了，覺得你們家應該資助佳佳完成學業。」
胡夢潔一時沒反應過來：「資助？當然，作為姑姑，佳佳上學我會準備一份厚禮的...」
「不是禮物那麼簡單。」公公打斷她，「我們是希望你們承擔佳佳大學四年的全部費用，包括學費、生活費，還有她想要出國交流的費用。粗略算下來，大概需要60萬。」
60萬！胡夢潔倒吸一口涼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轉頭看向丈夫林國棟，希望他能說句話，但他只是低著頭，迴避著她的目光。
「爸，媽，這個要求是不是有點...」胡夢潔儘量讓語氣保持平和，「我和國棟雖然收入不錯，但曉雯也要上大學，我們還有房貸要還，一下子拿出60萬，壓力太大了。」
婆婆向前傾身，語氣變得急切：「夢潔啊，你們家的情況我們都知道。你在外企做高管，年薪少說也有七八十萬吧？國棟雖然收入沒你高，但加起來你們年入百萬不是問題。60萬對你們來說不算什麼。」
胡夢潔感到一陣心寒。她沒想到公婆如此清楚她的收入，還算計得這麼精確。
「媽，帳不是這麼算的。」她試圖解釋，「我們確實有些積蓄，但那大多是準備給曉雯未來用的。況且佳佳有父母，為什麼資助的責任會落到我們頭上？」
公公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就因為你們有能力！能力強就得多承擔責任！國強是我和你媽帶大的，他沒什麼大本事，媳婦也是個普通職員，供不起佳佳上北大。你們作為弟弟弟媳，有能力卻不幫忙，說得過去嗎？」
胡夢潔終於明白為什麼今晚的慶祝宴會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原來這一切都是為這個請求做鋪墊。她強壓著怒火，看向一直沉默的丈夫：「國棟，你怎麼想？」
林國棟抬起頭，眼神閃爍：「夢潔，爸媽說的也有道理。大哥家確實困難，我們能幫就幫一把吧...」
胡夢潔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丈夫不僅沒有站在她這邊，反而早已和公婆統一了戰線。
「即使要幫，60萬也太多了吧？」她試圖理性分析，「佳佳可以申請助學貸款，我們可以適當補貼一些，何必全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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