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彈出收款提示。
我給兒媳林薇薇轉過去的 5000 塊生日紅包，剛剛被秒退。
緊接著，兒子衛東發來一條冰冷的語音：「媽，不用。我們不缺錢。」
那一刻，我的心像被冰水澆透，不是因為錢，而是那份拒人千里的疏離感。我清楚，衛東和薇薇一定出了大事，而且他們正在聯手對我隱瞞。
我放心不下，抓起外套就往他們家趕。推開門，我看到客廳里混亂的一幕，以及薇薇手中緊攥著的那張紙。
我的世界，瞬間崩塌。
01
我叫張秀蘭，今年五十五歲，是個典型的中國母親。我這輩子省吃儉用，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著兒子衛東和兒媳林薇薇小兩口和和美美。
衛東和薇薇結婚五年，一直住在城裡的高層公寓，小日子過得有聲有色。我對這個兒媳婦是打心眼兒里滿意，她性子溫柔，工作努力，對我也孝順。
今天是薇薇的生日，我特意提前去銀行取了錢，又用微信轉了 5000 塊過去。
5000 塊，對於我來說不是個小數目，那是我從平時買菜錢里一點點省下來的。我知道他們房貸壓力大，想讓他們買個像樣的禮物，或者好好吃一頓。
我轉帳過去不到五秒，手機就「叮」地響了一聲。
「退款通知：對方已退還您的轉帳。」
我愣住了。薇薇從來不會退我的紅包，哪怕是平時我給她買的小零食，她都會笑著收下。
緊接著，衛東的語音信息進來，就是那句簡單粗暴的「媽，不用。我們不缺錢。」
我反覆聽著這句語音，心裡說不出的滋味。衛東的聲音里透著一股煩躁和強硬，完全沒有以往的溫和。
我趕緊撥通衛東的電話。
「你這是幹什麼？薇薇生日，我給她個紅包怎麼了？」我儘量壓著火氣問。
「媽，真不用，您留著養老。我們自己有分寸。」衛東的聲音很低，背景音里有種奇怪的沙沙聲，像是在刻意躲著什麼人。
「有分寸？有分寸就把你媽的錢秒退？你是不是跟你媳婦吵架了？還是你們家出了什麼經濟問題？」我忍不住提高了聲音。
衛東沉默了幾秒，語氣忽然變得不耐煩：「沒事，您別瞎想了。最近公司忙，我們挺好的，就這樣吧，我掛了。」
「嘟——」電話被迅速掛斷。
我握著手機，渾身發冷。衛東越是遮掩，我越是心慌。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絕不僅僅是「不缺錢」這麼簡單。
最近這一個月，他們小兩口就透著不對勁。
我上次去他們家，是半個月前。薇薇說自己加班，衛東在家，但家裡氣氛壓抑得可怕。薇薇瘦了一圈，臉色蠟黃，眼圈烏青。我問她是不是工作太累，她只是勉強笑了笑，說沒事。
衛東當時表現得也很奇怪，他不停地催我走，說家裡亂，不用我收拾。他甚至不讓我進臥室，說薇薇需要休息。
我當時只當是年輕人工作壓力大，現在回想起來，那份「亂」和「休息」，可能都是刻意的掩飾。
我越想越不安。5000 塊錢被秒退，這簡直是打破了我們家不成文的規矩。這筆錢，一定觸碰到了他們家庭的某個底線，或者說，某個秘密。
我不能坐以待斃。我決定，今天就去他們家，哪怕是被兒子罵，我也要親眼看看，我的兒媳婦到底怎麼了。
02
我立馬動身，路上給我的親家母打了個電話，想從側面了解一些情況。
「親家母啊，薇薇最近怎麼樣？是不是太忙了？」我的聲音儘量顯得平靜。
親家母嘆了口氣：「是啊，忙得不像話。上次我給她打電話，她說單位接了個大項目，天天熬夜。說實話，我聽著都心疼，讓她多休息，她也不聽。」
「她身體看著還行嗎？臉色怎麼樣？」我追問。
「唉，說起來，臉色確實不好，她還說可能是內分泌失調。我讓她去醫院看看，她總說沒時間。」親家母的聲音透著擔憂。
我心裡一沉。內分泌失調？薇薇以前身體很好，很少生病。工作再忙，也不至於在一個月內瘦得脫相。
我跟親家母又聊了幾句，掛了電話。現在看來，薇薇的父母也被蒙在鼓裡，他們知道的只是「工作忙」這個表象。
我加快了腳步，腦子裡開始飛速地梳理衛東和薇薇的一切反常行為。
首先是經濟上的。衛東他們家的經濟狀況一直不錯。衛東是設計院的項目經理，薇薇是外企的財務主管，兩人都是高收入人群。房貸雖然重，但絕對不至於連 5000 塊錢的紅包都不能收。如果不是缺錢，那就是不想讓我知道他們要用這筆錢做什麼。
其次是生活習慣。薇薇是愛乾淨的人，上次我去看她，客廳里雖然沒有髒亂，但茶几上堆著很多文件和一些我看不懂的藥盒。當時衛東很快就收走了，我沒來得及細看。
最重要的是，衛東對我的態度。他一直是個孝順的兒子，但最近這一個月，他開始頻繁地拒絕我的電話，拒絕我上門。他甚至在微信上警告過我，不要打擾薇薇休息。
這不正常。衛東一直很希望薇薇能和我多親近，現在卻像防賊一樣防著我。
難道是……衛東在外面有了人？所以才不敢讓我上門，怕我撞見什麼？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的手心瞬間出汗。薇薇這麼好的姑娘，衛東要是敢做對不起她的事，我第一個不饒他！
但我很快又否定了這個猜測。衛東雖然最近脾氣不好，但他看薇薇的眼神里，依然有那種深沉的愛意，只是那種愛意里，多了一種沉重和愧疚。如果他出軌，愧疚的對象應該是薇薇，而不是我。
所以，問題一定出在薇薇身上。
我搭乘計程車，直奔兒子家所在的小區。在車上，我緊張得連呼吸都有些困難。我甚至在心裡默默祈禱，希望他們只是吵了一架，或者只是衛東投資失敗了，欠了點小債。
只要人沒事，錢的事情，總能解決。
03
計程車停在小區門口。我付了錢，急匆匆地走進樓棟。
衛東和薇薇住在六樓。我乘電梯上去，出了電梯，六樓的走廊一片安靜。
走到他們家門口，我深吸一口氣，抬手準備敲門。
就在這時，我停住了。
我聽到門內有聲音。不是爭吵聲，也不是電視聲，而是一種非常低沉、壓抑的哭泣聲。
那哭聲斷斷續續，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捂住了嘴，只能發出細微的嗚咽。是薇薇的聲音。
我的心猛地揪緊，眼淚差點湧出來。我的兒媳婦，她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哭得這麼隱忍？
我顫抖著手，輕輕敲了三下門。
「咚，咚，咚。」
哭聲戛然而止。
門內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接著是衛東壓低的、帶著怒氣的低吼：「誰？！」
「是我，媽。」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門內忽然陷入了死寂。
過了足足半分鐘，衛東才隔著門板，聲音有些沙啞地回應：「媽，您怎麼來了？今天薇薇生日，我們想單獨過。您先回去吧。」
「你們在裡面吵架，我都聽見了！」我忍不住質問，「衛東，你把話說清楚，你到底把薇薇怎麼了？你給我開門！」
「我們沒吵架，您聽錯了！我們在看電影，是電影里的聲音！」衛東的聲音聽起來很急切，甚至帶著一絲懇求。
看電影？電影里的哭聲能哭得這麼真實，還能被瞬間掐斷？衛東拙劣的謊言讓我更加確定，他們家一定發生了極其嚴重的事情。
我不再跟他廢話。我知道衛東家有一把備用鑰匙，是上次他們出國時留給我照看貓的。鑰匙被我放在隨身攜帶的錢包夾層里。
我顫抖著手，摸出那把冰冷的鑰匙，插進了鎖孔。
「咔噠」一聲，鎖芯轉動。
04
鎖芯轉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樓道里顯得格外刺耳。
門內的衛東顯然也聽到了。
「媽！您別進來！」衛東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伴隨著重物被拖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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