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請了十年保姆,臨終前交待後事說還有遺憾,竟是跟保姆有關
父親病危,我們幾兄妹全趕來了。
父親一陣清醒一陣昏迷中,我們不敢走開,想著他清醒時能跟我們說上幾句話,交待一些後事。
沒想到,他醒來時交待的後事竟然是這一生的遺憾,還跟保姆有關。
01
我們已經在病床前守關父親兩天兩夜了。
醫生說,父親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叫我們做好思想準備。
沒有人說話,只有各種儀器發出的滴滴聲,像是在倒計時。
窗外下著雨,雨點敲打在窗戶上的聲音讓人心煩意亂。
我坐在父親的病床旁,看著他消瘦的臉龐,手裡握著他已經沒什麼溫度的手。
"還有什麼想吃的嗎?"我試圖找點話題,能跟父親再多說上幾句話,"我去給你買。"
父親沒有回答。
他看著天花板,眼神渙散。
醫生說他最多還能撐兩天。
突然,他的手指動了動,緊緊抓住我的手。
我感到一陣驚訝,看向他的臉。
"爸?"
"孩子,我有話要說。"父親的聲音很微弱,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俯下身子,湊近他的嘴邊。
"我這輩子...唯一後悔的事..."他說話斷斷續續,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全力,"就是阿蘭..."
我愣住了。阿蘭是照顧父親十年的保姆。
"爸,你在說什麼呢?"我驚訝地問。
"如果...如果我走了,你一定要告訴阿蘭..."

他的話沒說完,心電圖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聲,一條直線出現在螢幕上。
醫生和護士沖了進來,把我推到一邊。我站在角落,看著他們忙碌的身影,腦子裡全是父親最後的話。
關於阿蘭的話。
02
十年前,母親去世後。
我們就張羅著給父親請個住家保姆,換了八個了,還是沒一個能跟你們處上兩天,大部分都是哭著走的。
我知道是父親故事的。
父親開始整天悶在房間裡,不吃不喝。
偶爾出來,也是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一坐就是幾個小時。
我們幾兄妹全在外面工作,父親怎麼哄都不願意離開他自己的家。
我和大哥商量後,決定給父親再請保姆,一直找到他滿意為止。
"爸,我給你請了個保姆,明天就來。"那天,我小心翼翼地告訴他。
父親猛地抬起頭,眼睛裡閃過一絲憤怒:"我不需要什麼保姆!你們是盼著我也快點死嗎?"
"爸,我們只是擔心你。"大哥說,"你看你,這段時間瘦了多少。"
"不用擔心我,我好得很。"父親揮揮手,"把保姆退了。"
但我們沒有退。
第二天,阿蘭如約而至。
她穿著樸素的藍色上衣和黑色長褲,頭髮整齊地紮成一個馬尾。
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眼角已經有了細紋,但笑起來很溫和。
"老先生,我是來照顧您的。"阿蘭站在門口,輕聲說。

父親看了她一眼,沒說話,轉身走回了房間,重重地關上了門。
我尷尬地對阿蘭笑笑:"我爸他...最近心情不好。"
"沒關係的。"阿蘭點點頭,"很多老人都這樣,我能理解。"
大哥嘆了口氣:"你先試試吧,實在不行我們再想辦法。"
誰也沒想到,這一試,就是十年。
03
最初的日子並不好過。父親像個固執的孩子,對阿蘭百般刁難。
"這粥太稀了!"
"拖地聲音太大了!"
"我的衣服不是這麼疊的!"
我知道,父親這是故意的,目的就想趕保姆走。
阿蘭從不爭辯,只是安靜地重做一遍。
有一次,父親甚至把她端來的飯菜推到了地上。
阿蘭只是平靜地說了句"我去重新做",然後蹲下來收拾滿地的狼藉。
但奇怪的是,很快一個月就過去了,父親並沒有趕她走。
而阿蘭也沒有被嚇退。
阿蘭來的第三個月。
那天,父親發高燒,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阿蘭守在床邊,一整夜沒合眼,不停地用冰毛巾給他降溫,還煮了薑湯。
第二天早上,父親的燒退了。
他睜開眼,看見阿蘭趴在床邊睡著了,手裡還握著半條毛巾。
從那以後,父親對阿蘭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
"阿蘭,你今天怎麼來這麼晚?我的藥都沒人按時給我吃!"
雖然話裡帶著責備,但語氣里卻藏著一絲期待和關心。
我每周回家看望父親時,慢慢發現家裡的氛圍變了。
家裡變得乾淨整潔,飯菜也豐盛了許多。
父親的臉上有了笑容,甚至開始關心起我的工作和生活。
但也正是在這段時間,鄰居們的閒言碎語開始多了起來。
04
小區里的王大媽攔住了正要進門的我。
"哎呀,小趙啊,"她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你爸和那個保姆,都老夫老妻似的了,你們就不管管?"
我愣了一下:"王大媽,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哎呀,你別裝糊塗了。"王大媽一臉"我都懂"的表情,"昨天我看見他們一起去超市,你爸還給那保姆買了條圍巾呢!"

我勉強笑了笑,匆匆告別。
但這只是開始。
越來越多的鄰居開始用奇怪的眼光看我們家。
有人說看見父親和阿蘭手挽手在公園散步;有人說他們一起去看電影;甚至還有人說他們在小區後面的小樹林裡擁抱。
這些話傳到我和大哥耳朵里,我們都不太舒服。
"你覺得...爸爸和阿蘭真的有什麼?"一次,大哥欲言又止地問我。
"應該不會吧。"我不太確定地回答,"爸這麼愛媽,怎麼可能..."
但心裡的疑慮卻越來越重。
心中有了疑惑,每次看到父親和阿蘭相處融洽的樣子,我心裡都會湧起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終於,在父親七十大壽那天,我和大哥決定當面問清楚。
05
我們在父親最喜歡的酒樓訂了個包間,請了幾位他的老朋友。阿蘭在一旁默默地幫忙,安排座位,張羅茶水。
酒過三巡,大哥清了清嗓子,提高了聲音:"爸,我和小弟有個問題想問您。"
餐桌上的談笑聲漸漸安靜下來。
"您和阿蘭...是什麼關係?"
父親的筷子停在半空中,臉色一下子變得很難看。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爸,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我急忙解釋,"就是...最近小區里有些傳言..."
"傳言?什麼傳言?"父親的聲音提高了。
"就是說您和阿蘭..."大哥吞吞吐吐。
"別說了!"父親猛地拍桌而起,"我和阿蘭清清白白,沒有半點污點!你們如果不相信,那阿蘭以後就不用來了!"
阿蘭站在角落,臉色蒼白。她輕聲說:"老爺子,別生氣,對身體不好..."
"你別管!"父親怒視著我們,"這些不孝子,連自己父親的人格都懷疑!"
說完,他轉身就走,留下一桌子的尷尬和沉默。
阿蘭猶豫了一下,也跟了出去。
我和大哥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那天之後,父親整整一個月沒和我們說話。
阿蘭繼續每天來照顧他,但氣氛明顯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我們也不好再提這事,只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誰都知道,有些裂痕,一旦出現,就再也無法完全癒合了。
06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間,阿蘭已經照顧父親快十年了。
父親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